他不說，那好，就由我來說，“幾個月前我還有點內疚，怕見夢姐，現在不了，將心比心，夢姐都幹過什麽，她自己清楚，她替黃貴算計於有江，行，那是勝者為王的游戲，她憑什麽安排黃貴去睡於鳳，她不知道我和於鳳的關系，還有，夢姐對我是好，可她也把我折磨得不輕，讓我裏外不是人，這份恩情也算是兩清了，是不是？”

“放屁，不要臉，你太不是東西了，這種話也說的出來，你知道不，就算在獄裏她也在惦記著你，讓不要去找你，你……”

“哈哈，她那是咎由自取，罪有應得。”

“我殺了你！”

手中的匕首的確又緊了，夢姐是他的全部，一怒之下說不定真的會弄死我。

人生就是賭博，賭吧，賭他暫時不會弄死我。

我的姿勢始終沒動，依然是仰著頭，“哈哈，你不敢的，你是個窩囊廢，你什麽也幹不成的，你不離開夢姐，是因為你知道自己需要個遮風擋雨的地，別說那麽多好聽的，什麽喜歡夢姐，什麽為了夢姐什麽都可以幹，放屁吧。”

他越來越沖動了，“你閉嘴，放屁，不要臉的白眼狼。”

我繼續刺激著他，“怎麽的，你怕了，心虛了，還是戳到你軟肋上了，就是的，你什麽也不是，你真想替夢姐報仇，好啊，匕首在你手裏，弄死我好了，快點。”

小丁這人真的挺狠，什麽事都敢幹，一年間的時間裏，我見過好多次，他把匕首刺進別人的身體內，臉上是笑嘻嘻的，吃人不吐骨頭的狼性。

不知道夢姐對他說過什麽，他竟然真的沒敢對我動手。

也許是怕夢姐生氣，這一年裏我也真的有打他好多次，他都是忍著。

好吧，今天到這裏了，我小心的擡手抓住他的手腕子，擡起，把匕首從我脖子移開，這東西太危險，弄不好會死人的，然後擡頭，腿在他的腿上。

他是踉踉蹌蹌的，情緒很激動，這一腳把他給踢倒了，他坐在地上哭起來了。

聽得出來，哭聲中是對我的口無遮攔的辱罵。

讓他罵，等他哭夠了，我也蹲下了，黑夜漆黑的巷子裏，隱隱約約能看見他和我。

是時候了，如果他還是小丁，還是那個為了夢姐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小丁，他會答應我的要求，我問他，“問件事，當初夢姐把小九，就是你們口子的梁九，水塘村的那個人，夢姐把他送去老女人王玟那裏，這事是誰親手辦的？”

王玟是王泰北的親姐姐，是個聲色欲望的老女人，聽王子祁說，他喜歡養小白臉，之後我也偷偷打聽過，有這樣的傳言，卻沒有實證，她這人有身份有地位，有錢有影響力，幹這種事很小心的，你休想拿到什麽證據。

如果不是梁九拂逆夢姐，拒絕服侍老女人王玟，他也不會被打。

如果不是我偷偷跟蹤夢姐，也不會在大酒店遇見童峰等人。

天黑，見不到小丁表情的細節，可想而知，他一定是擡著頭很憤怒的盯著我看，他說，“夢姐都這樣了，你還想怎麽樣？”

抱歉，他理解錯了，我不是要替梁九討公道，我是想如曾旭那樣，布個立體的棋盤，大家都過來玩玩，這樣就特別有意思了，既可以配合曾旭，也能徹底幹掉那個姓柳的。

我問小丁，“你恨我，這個情有可原。那你……這麽說吧，他黃貴，還有曾旭，還有其它的幾個人，他們才是把夢姐送進去的元兇，你不去找他們，偏偏過來找我，為什麽？”

小丁沒回答，等了會兒，我繼續問，“你怕他們？”

這次小丁的反應很快，“不是，是……”

“是什麽，你不知道怎麽辦，沒有辦法，也對啊，我念著這裏，會過來的，黃貴肯定不會來的，曾旭就更不會來了。”

小丁說得狠狠，“遲早我會殺了他們。”

要的就是他這個狠勁，太窩囊的人，不配是董雨淳的助手。

我站起來，把他也拉起來，從箱子裏走出來，讓我上了車，從前都是他開著夢姐的車，我坐在後邊，今天我開車，他坐在旁邊。

開的很慢，繞過ＫＴＶ，我問他，“知道那個姓柳的，他叫什麽名字？”

小丁當然知道我問的是什麽，他說，那個姓柳的叫柳狄，在這邊很好使的，什麽人都認識，之前對夢姐有照顧，當然了，這照顧是要付出代價的，金錢和身體。

夢姐進去之後，這裏就讓柳狄給承攬過去了，手續是跟黃貴辦的。

這塊房子的產權貴黃貴所有。

我把車開遠，半個小時早就過去了，張芙這個時候在幹嘛，手機上沒有她的來電。

小丁問我，“你有事？”

是有事，可也有輕重緩急，張芙這輩子都是在等，她不差這點時間。

我問小丁，“這幾個月都在幹什麽？”

他不耐煩的，“孤魂野鬼，還沒死。”

還真不是故意的羞辱他，“為什麽不去姓柳的那裏幹，你是這裏的行家裏手。”

小丁當時就怒了，拳頭打在車窗上，“你麻痹的不是不知道，他是怎麽對夢姐的，去他那，也只有你才能幹出來。”

我把車停下，“你整天看著姓柳的，對了，還有那個黃貴，他們一個個的逍遙自在，你不生氣，不憤怒，不憋屈。”

“聽不懂，別賣關子，說直接點。”

“我要把姓柳的，還有黃貴都送進去，讓他們比夢姐還要慘，這樣你明白了？”

他想了會兒，“憑什麽信你？”

“你不是說我這個人白眼狼，狼心狗肺，這樣的人怎麽會饒了黃貴？”

小丁未必信我，他恨柳狄和黃貴是真的，為了夢姐，他願意試試，因為單憑他自己，他是什麽也幹不了，否則也不至於幾個月都過去了還沒什麽舉動。

小丁問，“知道你是在利用我，這輩子最不能信的就是你，只要能收拾柳狄和黃貴，我願意配合你，你說吧，想讓我怎麽辦？”

得安慰他，“你說的有道理，黃貴和曾旭，還有那個姓柳的，都不是好東西，這筆賬都要算的，得有個時間先後，也得有個幫手，你跟我沒仇，信得著。至於我想幹什麽，不錯，是為了自己，可也真的能幫夢姐出氣。”

小丁不想聽，“說重點，別扯沒用的。”

好吧，這樣爽快，“那個柳狄，你肯定認識，去，到他那裏上班，工作，他會重用你的，因為你在這行能獨當一面，只要你肯真心對他好，幫他辦事，一心為他著想，他也會信任你。”

“然後呢？”

“什麽然後？”

小丁眼睛睜大，“你逗我？”

“好吧，然後就是，讓自己真心真意的幫柳狄辦事。”

“再然後？”

“沒有了，這就是你的事情。”

“你開什麽玩笑，不是說好了，要替夢姐報仇。”

“這就是替夢姐報仇，把自己變成柳狄身邊的狗，忠心耿耿的效忠他。”

“你耍我？”

“沒耍那個必要，反正聽不聽的，你有自由，要麽走開，要麽聽我的，到柳狄身邊，心甘情願的當狗。”

“你得讓我知道，這樣對夢姐有什麽好處？”

“不需要你知道，記得，在柳狄身邊，永遠都別想著算計他，也別想著有別的不好的打算，懂不懂，能辦到不？”

“能，可是你總得讓我知道，你想幹什麽吧？”

“就是讓你幹這個，當柳狄身邊的奴才，忠心耿耿的，記得，一定要把自己真的當成狗，永遠不要去想著夢姐，也不要替夢姐鳴不平，必要的時候，可以詆毀和辱罵夢姐。”

他重重的嘆口氣，他知道我是有企圖的，他也知道我肯定不會說。

他推開車門就走，我叫他，“幹什麽去？”

他沒停步，走著說，“去告訴柳狄，你想對付他。”

哦，好啊，非常好，他總算是聰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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